大家重磅迎向中国电影新时代产业升

编者按:

新世纪以来,中国电影蓬勃发展,但在人口“红利”和影院银幕等刚性增长之余,电影产业仍有待于全面优化和“升级”。如何提升作为生命线的电影质量?如何强化质量提升的保障机制?如何规范电影的全产业链机制?如何建构一种兼顾电影的技术/艺术、工业/美学、技/道特质的“工业美学”原则?如何建设中国电影的新时代?这些都是当下中国电影创作界、学界、业界实践与思考的共同主题。

年12月15日下午,第十五期北京大学人文论坛在北京大学红三楼均斋博物馆举办了“迎向中国电影新时代——产业升级和工业美学建构”高层论坛。电影学界、产业界、创作界嘉宾济济一堂,共同探讨中国电影的新时代与新发展。本次论坛由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北京大学人文学部、中国电影评论学会、北京大学影视研究中心共同主办。专家学者、业界从业者、管理者济济一堂,思想碰撞、分享观点、交流经验,共同探讨中国电影质量提升、产业升级的重大命题。论坛嘉宾发言主要围绕探讨电影工业升级与美学升级以及加强影视人才教育体制建设方面建言献策。

主持人:陈旭光张卫

嘉宾:饶曙光、王一川、贾磊磊、叶宁、刘汉文、杨真鉴、徐远翔、柯利明、聂伟、范志忠、赵卫防、索亚斌、庞洪、左衡、刘藩、司若、李道新、李洋、肖怀德

“大家谈影视”作为北大“批评家周末”文艺沙龙指定合作网媒,今天推出本次人文论坛专家发言摘编系列4,以飨读者。

新时代中国电影:质量提升的机制保障与“工业美学”建构

陈旭光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副院长,北大影视戏剧研究中心主任

在当下电影产业蓬勃发展的形势下我们和电影评论学会一起开这样一个会是非常重要的。回溯近一年来,有几个关键术语在不断变化,通过术语的变迁我们也许可以发现中国电影产业晴雨表似的变迁。第一个是“质量提升”。年广电总局提出年是“质量提升”年,因为当时电影鱼龙混杂,泥沙俱下,虽节节攀升但是内容质量成问题。但是后来突然票房下降了,我们只好说回到“新常态”,这就是第二个关键词——“电影新常态”。整个国家经济都是新常态,更何况中国电影?后来《战狼2》现象出来了,一下子好像吃了兴奋剂,票房又蹭蹭上升,这之后又出现了几个名词——“产业升级“、“工业品质”等等,大家都希望来《战狼3》、《战狼4》。这些发展都不奇怪,当然也触发了我们学界业界对中国电影现象进行深度思考,所以我们精心策划了这样的一个会,我们希望达成产学研各界的对话,真正地回答像如何“质量提升”?质量提升实质上要回到机制保障,如何保障,回到“新常态”以后如何打造电影工业等问题?

我觉得这个工业美学体系的建构大体上无外乎这么几个方面。第一个,侧重于文本剧本也就是内容层面的,电影是叙述的艺术,要讲好中国故事,这里面的叙述既有类型化的,商业化的叙述,也有艺术电影的叙述,近年艺术电影也在发生变局,我们很难用单纯艺术电影的观念来衡量了,艺术电影似乎在向类型化靠拢。还有超级电影大片,各种类型杂糅的,类型融合的新主流电影大片,无论是小片还是大片,都需要讲好中国故事,另外,传统文化如何在电影中表达和转化?传统文化如何现代化?都从这个层面上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思路。

第二,技术、工业层面的,电影是视听艺术,需要视听的震撼力,电影语言要符合我们生理习惯,符合当下年轻观众的接受心理,包括司若老师阐述的观众问题,观众的年轻化转变问题,都是很重要的。但是技术难道就是一切吗?电影仅仅强调视听、技术等所谓重工业就够了吗?我一直在反思《战狼2》这样的现象,它实际上是可遇不可求的。《战狼2》中吴京集编、导、演于一体,这样生成的票房的成功其实具有电影之内,电影之外的复杂原因,甚至国际国内大量的偶然性,它不具有一种可复制性,一种可持续发展性。在我看来,一部电影《战狼2》50亿的成功,尽管杨真鉴董事长说五六十亿以后不是一个现象,我希望如此。但我觉得一部56亿票房的《战狼2》,我们在一种工业化的规范之下,如果经过细致的推算,如按照观众、市场、制片等的推算,各个层面、环节都精密、规范的工业化打造以后,哪怕算出来《战狼2》只有十来亿,我觉得这是正常的。一部《战狼2》50几亿不如五六部十来亿票房的中大型电影,这对中国电影生态来说才更合理,更值得我们欢欣鼓舞。北京文化对《战狼2》的保底发行也就是8亿,这个8亿是他们算出来,在这个基数上,如果《战狼2》能达到10到15亿都是正常的,但五十几亿票房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这就回到机制保障的第三个层面,即在电影的运作、管理、生产的层面。刘汉文代表总局在政策甚至电影的拍摄基地,电影节等等层面都提出了很多宏观的思考。杨真鉴董事长的核心思想是提倡制片人精神,工匠的精神,希望真正在技术品质上打造重工业产品。但除了重工业大片外还有大量的中小本成本类型电影,它们不一定是重工业,但是它的运作机制体制仍然要工业化。我设想这样一种工业美学原则,既尊重电影的工业性,也要尊重电影技术上的要求,但中国电影作为中国文艺它还有一些中国特有的民族文化、现实要求等方面的要求,它需要折中,“电影工业美学”就是希望打造一种折中的、中和的、平均的、大众的美。这样的思考我是以新力量导演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我非常欣喜地发现新力量导演群体是自觉践行电影工业美学原则的一代,他们和第六代导演已经有天壤之别。

工业美学其实是美学的一个分支,我也很希望听到后面有几位老师讲到艺术电影的美学,艺术电影产业化,当下电影的美学形态等等,包括像小众电影如何工业化。美学发展到20世纪,实用的美更为被需求和强调,20世纪初的包豪斯学派就讲究实用,讲究设计,提倡以功能、技术和经济为主的建筑观,强调功能与结构的效能;把建筑美学同建筑的目的性、材料性能联系起来。这是明显的实用的美,合理的美。这种美,在与工业发展、技术发展关系最密切的电影中体现最为明显,电影是在欧洲发明然又转到美国去的大众文化、大众工业,美国人那种保守主义立场和实用主义态度大大催生和强化了电影工业美学原则,好莱坞在这方面可能做到了极致。体现在电影上。当然,我们说强调和提倡工业美学并不是完全抹杀导演的个性,只是要求导演要压抑自己的个性,甘心服从于一种“制片人中心制”,带着镣铐跳舞,在限制中求自由,做好“体制内的导演”。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导演面临着三中生存,一个是技术化生存,还有产业化生存,网络化生存,他还要懂得网络层面上的宣传运作甚至创作的网络化思维。

最近我对新力量导演跟电影工业美学的关系做了一些思考,最近《电影艺术》和《当代电影》上面都会有相关文章发表,我认为“电影工业美学”的内涵,一个是产业观念,一个是对于制片人中心制的自觉服从,例如实行制片人中心制的《画皮2》做得就比较好,肖怀德博士论文都有对《画皮2》成功的从制片角度一些深入分析。制片人中心制甚至应该落实到我们教育体制,我认为导演不是学校培养的,因为导演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越来越多的青年导演不是科班出身,但制片人能不能培养,答案是能。刚才叶宁先生最后也落到影视教育的问题,对他自己实战经验的总结对我们影视教育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总结。电影工业美学原则建构表征之三是“体制内的作者”的身份意识,导演应该在体制内寻找自己有限的个性,而不是放纵自己的个性。表征之四是类型电影的生产,类型生产的原则是规范、应该是一种“大鱼带小鱼”的格局,大的有“合家欢”的电影,重工业的电影,小的我们还需要大量的中小成本的类型电影。

细密分工与中国电影工业升级

张卫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常务副会长、研究员

这个时代是大家回忆各个伟大导演的时代,每一个导演有一个摄制组,我们都想到这个导演的个人风格,这个时代实际上每一个导演有一个团队,实际上是手工业阶段,手工业阶段突出导演中心制,导演中心制就是作者论,作者论时代对电影的细致分工是不强调的。邵牧君写的世界电影史痛批了好莱坞大电影制片厂制度和工序化生产和制片人中心制。这个时代转到21世纪,转到《画皮》的时候,《画皮2》庞洪和杨真鉴他们总结的时候就说,我们现在组成了一个图纸,导演来完成这个图纸,我这个图纸对市场作出调查以后做出这样如一个产品,如同一个工厂一样,你导演作为工种之一你来执行设计这个图。

徐远翔的事情,引起了编剧界的轩然大波。他说我们做这个剧本的话不是一个编剧完成,有专门改IP的,有的编剧写对话,有的编剧写结构的,最后篡出一个剧本,这个东西实际上跟《世界电影史》写的好莱坞大片制度是一样的,分工性的程度每一个工种都要到达他的机制,编剧里面对话写的好的只写对话,写场景好的只写场景,拍大场面的导演拍大场面,拍对话的拍对话,导演部分,编剧部分都做了细腻的风光,更不要说灯光、摄影、后期制作等方方面面。我在上个世纪在一个工厂里面,一个混凝土搅拌机的工厂里面,我知道我们厂里面八级钳工、车工是谁,每个工种到达一个极致,八级工工资和工厂工资差不多,大家对他特别崇拜的时候,每个工种都是特别的时候,我的作品肯定是好的。

徐远翔他说出有的人写对话,有的人改故事,说完以后所有的编剧对徐远翔进行了口诛笔伐,他细腻分工理论遭到了整个编剧界的批评,徐远翔成为一个焦点。我们8月份这个会在青岛开,开的时候把徐远翔作为重要专家请来,一个是杨真鉴,一个是庞洪,一个是徐远翔,我们请的重要专家之一,对大制片厂细腻分工概念我们要不要有一个整体的布局,要不要一个价值追求在管理上?我们知道优秀的摄影师侯勇,他根本不想当最好摄影师,想当最好的导演。何平是最好的美工,他说我们美工是孙子专业,摄影是儿子专业,导演是爷爷专业,我要当爷爷。每一个工种都没有自己的价值追求,每一个工种没有最好的人士,你怎么作出最好的作品?我们和好莱坞打阵地战的时候,你的工业布局,你的对各类人才的布局,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到达一个极致,庞洪专门到好莱坞去学了,连财务都有最精确的专业人士,咱们对工业布局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很好的作品,哪怕是中小成本作品,是不是所有的工种所有的环节最顶尖人才和最专业的队伍,而不是进行反工业的这种举动。

最近最重要的反工业举动《空天猎》,非导演掌握了资源。吴京融资他也管,他取得了巨大成功,这个是不是可复制的一个东西?陈凯歌最新说出了工业的话题,张艺谋做他的最后这部大片的时候说它是一个工业化意义的电影。我们作为一个工业的组织者,作为一个整体布局者我们是不是在各个工种上都有一个细致的布局和组织思维?

中国电影产业的新希望

徐远翔

阿里影业副总裁

坐在我左边的是我20多年前的老师们,我以前也是一个官员,后来去了阿里,大家知道我是一个喜欢说真话的人。IP理论因为我发起争论很久,我今年9月份我用三句话给争论划了一个句号。我说担心编剧丢掉饭碗要杞人忧天,担心说IP已死那叫掩耳盗铃,但是出去不拥抱时代的变化那叫刻舟求剑,这篇就过去了。很多人认为我从阿里辞职是因为这个事件,马云先生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他短信说过很多次,没有什么我们一起努力。后来我觉得很有趣的现象,当时黑我的编剧80%来自一个某编剧公司,因为我在阿里的岗位上最后一个演讲,我讲的是影视资本化浪潮的三个金融风险,讲大量的导演把自己与资本绑定的方式获取股权,演员以片酬做一个股份参股,大量的影视文化类上市公司资本泡沫下把自己进行并购,业绩不能完成了以后造成中国影视界巨大的一个倒退,我去年讲的这句话,今年很多公司觉醒,我们看到很多上市公司股价腰斩,很多无法完成,最终受伤害的是我们中国电影本身,所以我今天讲的主要的问题过度资本化,资本化不是坏事,如果过度资本化是有相当大伤害的。

有两个真实的案例,一个是姜文导演,姜文跟我说过你别去大公司了,我们弄一个剧本得了,我说行,我不希望弄剧本,我帮你搭建股份公司框架我对金融也熟,你去搞上市,姜文说我对这个没有兴趣,我不想赚钱,虽然我对钱很尊重。我在阿里期间请他演《鬼吹灯》网剧,给他开片酬税后一个亿,他说我不认为是好主意,他是第一个拒绝资本化的一个导演。我在积极推动中外电影合作的时候,我遇到了意大利导演托纳多雷,他真是大牌的国际级导演,他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我们现在没有一个导演问鼎最佳外语片。他的成本并不高折算也就是多万,他很愿意拍中国题材的故事,我离开了阿里以后这个计划泡汤了。

我们今年在座的有一位当代优秀的电影制片人柯利明先生,所有人以追逐资本,夸耀资本的时候,他的公司估值20亿,他拒绝了资本化的进程,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需要他的团队安静的创作拍好电影,非常了不起的举措。

产业和美学如何对接的问题,今天在座的更多的是我们同学,年轻人,我们年轻的导演还有制片人,一线打拼的这些人也好,因为你不是成功的导演和演员,很多时候被资本化暂时遗忘的一群人。在这样一个过程中我认为你们如果想成为电影新的力量,我个人觉得首先不是说很难的事情,但是我们一定要按照一些既定成长的方式,刚才各位老师讲的很多,我们现在大学的影视教育和我们真正产业脱节的东西太多,让你自己野蛮生长,成功的概率比较低,我们同学们思考一下可能暂时被资本化遗忘,怎么样把资本化浪潮里面保持清醒找到自己的位置,大学里和业界都需要努力的,避免过多人才的浪费,资源的浪费。现在很欣喜的是看到一批柯总他们推出了很多新的导演,大鹏等等很多很多新一代80后的导演,很了不起的贡献。我看到一个数据,很多年轻导演没有机会和资本接触,他们拍网剧,网剧很检验导演的才华,我在阿里的时候淘汰很多年轻的导演,两年时间他们在网络上非常成熟,前名里面平均年龄很小,30岁左右,年纪最大的36岁,新的力量我感觉很欣慰,他们在资本化浪潮夹击突出一切生机,非常不容易的。我们讨论更多的是产业和美学对接的话不如从具体的一些实践来解决问题。我们是不是能够请一些像柯利明先生优秀年轻一代的制片人,庞洪他们这样的给大家授课。

第二个在内容的开发,专业化、系统化、精细化给大家下点工夫,我们传统的大学教育,他们讲的都是经典,一开口谁都讲《教父》,说实话这个东西是基本功,但是一个学生毕业的时候很难说这个。很多专业学生电影技术学习方面绕不过去的,一些新的技术必须提前掌握。第三个,新的宣传发行技巧,大学课程可以更多涉猎,同样可以请做宣发的一代和大家传授和交流。第四个,关于电影评论很有意思,我们有一种分裂,主流报纸大家不看,自媒体写的再烂,错别字再多有人读,我们怎么建立电影评论的新生力量,相对在我们协会引导下,这股新生力量在著名的高校里面寻找。第五个,打造网络评价体系,网络评价体系在美国和中国备受争议,但是你必须承认它诞生于互联网的合理性,确实是大致的贡献不会多,失去最终的公信力。工会也好,大学也好集中我们同学们他们的力量打造新的评价体系,因为评价体系不止有一家,美国好像有三家,我们中国也搞一家,评价体系不是一个平台发声,我们大学有义务一起来做这种努力,我们业界的领袖可以支持他们。

我自己最近做一个小成本的电影,我策划一年多了,剧本基本成熟的时候我选择一个新的打法,目前选择的华中师范大学和新闻传媒学院合作,我准备邀请个学生参与我剧本的创作提意见,修改武汉方案版的,最后人做网络营销宣传发行,互联网做传播,传播量有效数据做片尾依据。剧本马上出来了,我们实行企业和学校的合作,这样的话每一个参与的同学都有一种自豪感,而且真正投入创作来,是一个小制作不会引起多大风浪,但是对于人才培养产业来说恐怕这种尝试还是有意义的,我希望有机会和在座的同学参与电影新的制作方法,谢谢。

(未完待续,欢迎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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