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去欣赏过都市的微光夜色,我说的不是光轨霓虹,不是CBD楼群,不是万家灯火,不是那些花哨的技术性处理。我为我的摄影系列起名《微光城市》,微光下的城市昏暗如梦,正如躲藏在黑暗中的一双手。这一直都不是一个热闹的题材,也不会有多少市场,但是我坚持把这个题材留给我自己,像是一个隐私那样。
撰稿、摄影:老飘飘
我常着迷于昏沉之间的城市灯火,不同于多数人沉迷于夜色绚烂与华丽,以前我曾经用图像赞叹过这个世界的繁华,从纽约到东京,再从北京到上海。
大光圈,长曝光,高饱和,明艳动人,但是在最初的冲动之后,我宁可遁入寂静的狭窄街道中,去寻找都市在冷却后的另一张真实面孔。人类是一种趋光的动物,就像是其他的昆虫一样。但是人类无法像是萤火虫或是海底生物那样可以将化学能量转化为光,人类唯一能获得的光亮就是转化太阳给这个星球的能量,它以火的方式开始,使自己成为普罗米修斯的后代,几乎接近上帝的伟大,然后再次将这种能量转化为电力,在夜晚,人类控制并释放这些能量,将黑暗照亮,获得便利和安全,获得社交的机会和沟通的工具,人工亮度是那么诱人,就像是萤火那样。实际上,每个城市的繁华大都类似,而真正能探索都市柔软一面的机会,在灯火幽暗的繁华角落,哪怕是那些喧闹的楼群夹缝和街角中,就像是城市的“背面”,总有一些隐私。
我出生在北京,也算是半个上海人,对夜色中的亮度一直都很敏感,这些敏感来自多重的诱因。我对光线上瘾的最初起点可能是当我还躺在幼儿园的床上的时候,我视线中模糊的灯影和幽暗中的温意以及耳畔的声音,似乎都在今天我的作品中隐约延续着。在未来的时间中,我坚信能找到散失后微弱的光影,他们散落于世界不同地方。尽管城市不同,甚至非常不同,但是它们的夜晚寂静却是相同的。它们共有的某种温情脉脉已经不是单纯城市的历史或地理所能隔离,这里一定有某种感人的东西在夜色中释放,就像飞蛾能在夜色中找到致命的那盏灯火一样。人们对于黑暗的复杂感受是与生俱来的。
一个人的天堂,对另一个人来说几乎就是地狱。有的朋友看到我的作品会想到某个杀人事件现场,或是深夜食堂的写照,或是寂静岭的日系恐怖,而夜色中我会感到温暖安全,就像夜行动物那样,在某些城市这种体验尤其明显。夜色就像是襁褓一样保护夜色中的人们,掩盖了某些危险和令人不快的细节。
路灯或是窗口有某种美好的温情,不论是不是真的存在。我曾经在夜间街道上辛苦工作,独自倘佯,我知道城市下半夜的魅力和寂静中的温情。在世界各地拍摄之余,我都会在夜间去街道中去搜索那些特定的光线和亮度,寻找特定的环境来拍摄。我知道我的拍摄对象在那里,微光就像是一首温情脉脉的哼唱,音量很小,隐藏在一个边缘的频段。
北京也是一个古老都市,时间和灾难已经将这个城市的历史洗涤到难以辨认,而明亮的夜色繁华就像是一块在城市寂静上的烫伤一样难以慰藉。在我恋爱的年代中空旷幽暗的小街道现在粗暴地停满了车辆和垃圾,塞满了陌生而警惕的人们。那些原有的细腻和温情已经被LED的坚硬光线刺破,我深深理解苏芮《一样的月光》里那个“沉寂的大地在静静的夜晚默默地哭泣”的感受,因此我希望用作品来寻找那些逐渐被淹没和埋葬的感受,哪怕是短暂夜色中车灯闪过的一个黑暗瞬间。
在国内寻找好光线的难度还在其次,最难的是躲开路边停着的车,这些车辆丑陋单调的形态充塞了视线,建筑和光线的应有空间都被这些车辆粗暴地遮掩切割。特别是小街道,停车掩盖了多数建筑表面最后的细节,这是一个城市疏于管理和懒惰自私的象征。而同时上海的街道改造也在进行,人们的生活在废墟上延续,脚手架成了最难看的分割符号,不同色彩的灯火交织,不同标准的照明措施透露了城市的复杂年代和势力范围。
我的拍摄并不是在任何设备条件上进行,我几乎不使用三脚架,这是一个必要的原则。一个是为了自我保护,免受白癜风软膏能不能治白癜风北京市白癜风治疗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