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提早知晓离开校园后要经历的一切,我不确定,当初是否还会义无反顾地做出,那个给我的人生带来无数灾祸的选择。
?魔鬼公子《岁月静好》片段
或许,我原有机会以混吃等死的方式安稳度日,过一辈子,但我太年轻,不懂蹉跎岁月也是一种幸福,偏偏爱上艺术和摄影,结伴愁苦。
是啊,太年轻。拿到毕业证的一刻,我傻傻地欢天喜地,觉得自己终于能冲破枷锁,终于能自由创作。可惜这份欢喜没有维持多久。美梦很快化作噩梦。我亲眼目睹自己热爱的艺术和摄影,从温馨亲切的休泊港,逐渐变成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我无法形容心里的绝望。
?魔鬼公子《共同的悲伤》
刚回国的一段时间,我陷入了极度的惊惶。积攒的成百上千的作品,像一堆嗷嗷待哺的幼婴,而我像一个束手无策的母亲。应该拿它们怎么办呢?怎么争取舞台呢?怎么寻找观众呢?怎么……
难题一个接一个。我在英国学习的东西,如英镑一般无法直接在中国使用。只是,英镑尚有银行可兑换,知识却无处可兑换。
?魔鬼公子《给新锐摄影奖的奖励》片段
一切都跟我预料的不同。并不是专注于创作就够了。创作之外的琐事,包括展示、宣传、销售,统统需要技巧。其中牵扯的人际关系,处理起来很不容易,复杂程度甚至远胜创作本身。而这些还不算糟糕。
真正的困扰是,我的作品失去了支撑它们的体系,被理解和欣赏的几率微乎其微。即便拉斐尔·桑西(RaffaelloSanti)穿越到中世纪(MiddleAges)初期,大概也不会比我更不合时宜。
我明白情况多么糟糕。因为倘若我不被理解和欣赏,下场或许都不如文森特·凡·高(VincentVanGogh),说不准会成了街头饿殍,遭人耻笑。而我握着的世界著名艺术大学毕业证,自然是增加笑料的砝码,不仅丢脸,更给反智之徒平添反智的借口。
所以我不能失败,哪怕“不能失败”意味着逆风持炬,筚路蓝缕。
?魔鬼公子《忍耐》
坐等观众主动敲门是幼稚的企盼。我尝试通过网络拯救自己,结识了不少业内的朋友,情况却仍不乐观。
摄影领域的大部分媒体、展览、比赛、奖项等,均无法提供我的作品需要的体系和语境,对摄影的认知普遍停留于“图像崇拜”阶段,十分抗拒跨媒介的实践与探索,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