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迷恋每天在路上找到一座山当代摄影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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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林子人编辑

朱洁树

“中国的很多公路仍然十分空旷,尤其在大西北的草原上,通往喜马拉雅的公路上,车辆稀少,只有漫天的北风和沙尘。即便在沿海那些发展迅猛的城镇里,也到处是空旷之路。它们连接着一个个正在建设中的工业区,以及规划中的公寓住宅区。它们在一片片梯田之间蜿蜒伸展这,而这些地方不久就将成为城市的郊区。”

年,美国作家何伟(PeterHessler)在来华定居五年后拿到驾照,他租了一辆车,从北京开始中国公路之旅,《寻路中国》开篇这段充满画面感的描写,也让许多中国人意识到,自年改革开放起进入剧变轨道的当代中国,宏大叙事的空隙之处是芸芸众生的日常生活。

除了睁大好奇双眼的外国作家,中国的摄影师也在差不多同一时期纷纷踏上了“行路中国”的旅程。通过镜头找寻着属于这个时代的意义。日前,“摄寻千里:十见天地”在上海摄影艺术中心开幕——十位摄影师走出家门,离开熟悉的环境,踏上未知旅途,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寻找或熟悉或陌生的风光和场景,展现各自对于当代中国的理解。

“他们观看艰辛、苦难、微笑、摄人心魄的绝美大地、令人伤心的环境破坏、人类的无助和冷漠,把它们作为事实摆在观者眼前,让我们自己去寻找这些事实之间的关联。”策展人凯伦·史密斯(KarenSmith)说,“这些事实是否和我们自身的经历产生共鸣?我们看见的会否改变我们各自的生活?”

寻路中国:是不是所有地方都跟我们这儿一样?

展览中,我们看到诸多摄影师的“壮旅”——黄河、海岸线、国道、长城。广阔国土赋予中国的多样性给予走出家乡的人“生活在别处”的巨大期待。从北到南和从东到西,各自一万八千多公里的旅行,形形色色的过客和风景纷至杳来,在某条线路上排列出某种秩序感。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所谓的行摄,本就是一种典型的创作形式。年,美国摄影师罗伯特·弗兰克(RobertFrank)出版了影集《美国人》,他驾驶着一辆破旧汽车沿着公路周游了48个州,拍摄了一系列此前从未有人用胶片记录过的黑白影像。某种程度上来说,弗兰克开创了某种摄影范式,他的理念与创作手法屡屡被其他摄影师效仿,例如布鲁诺·巴贝(BrunoBarbey)在年至年间拍摄的《意大利人》,伊恩·贝利(IanBerry)在年发表的《英国人》,以及北京摄影师刘铮在年创作的《中国人》。

张晓,《海岸线》,-“当时,不约而同的,我们成都的一帮人在路上,去拍摄这个国家,以一种比较个人化的方式,有点像美国的八十年代,比如像乔尔·斯坦菲尔德(JoelSternfeld),他们也是在路上拍美国。也许不光是因为受到影响,还因为自己有这方面的愿望,愿意走出去,然后开始拍,”张克纯说,“中国那么大,得有一个切入点。”

张克纯的行走原点,来自他对传统中国及其文化想象。这位出生于四川的艺术家不愿只将目光放在熟悉的岷江和长江,而是对陌生的北方充满兴趣。他迷恋北方山水的壮阔和萧瑟,读张承志的《北方的河》时脑海中浮现的黄河充满“母亲河”“摇篮”“文明发源地”等隐喻,于是,年至年,他沿着黄河河岸游走,拍摄两岸的风景,又在年至年间创作了第二个系列《山水之间》,足迹遍布宁夏、陕西、山西和江西。他的照片有种淡漠的灰黄色调,为风景笼上一层微光,甚至是为照片创造出某种和古典山水画相似的留白。

张克纯会特地去找那些人工改变过的山水景观和历史上的重要古镇,偶尔能够发现一些有古典意味的画面,但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想象和现实之间的巨大差距。“我甚至会去找一些画面,比如‘彩陶流成的河’,我会想象,几千年的彩陶碎片还在黄河口的一个小河沟里面。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沧海桑田,这些根本找不到,更多的是每天看到的发展,不断地建造,甚至是环境的破坏。”于是在他的照片中,常常会出现传统与现代、过去与当下的某种奇特的联系和微妙的割裂,比如某座山坡已经被人工改造为阶梯状的小山头,山顶堪堪仅够立住一座庭院都无的寺庙;河岸边窑洞口坐着聊天的人;贺兰山脚因交通事故被迫停下的运煤车队……

张克纯,《山水之间》,-这种微妙的对立源自张克纯对中国的价值判断:“我担心这个国家走得太快,肯定会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心里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快。这肯定是很矛盾的,相当于一个站在平衡木上的人,一方面他想尽快通过,另一方面他又不稳定,很容易掉下去。”

骆丹的参展作品来自他的《国道》系列和《北方南方》系列,分别创作于年和年。一个东西方向,一个南北方向——他用车轮和脚步在中国的版图上划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照片中出现的人都是他在路上随机偶遇的,对他来说,这些偶然相遇的刹那隐藏着理解当代中国的密码,因为日常生活中也具备宏大的主题——在平凡事物中,圣神显现。“在目前的中国,变化发展的速度之快让全世界感到惊讶,物质在快速膨胀,巨变当中,我们每个人都仿佛生活在滚筒洗衣机里。大家都在滚筒里飞快地旋转和翻滚,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们感觉到是相对稳定的、不变的核心价值。什么是让我们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坐标?我带着这些问题开始上路,在中国的版图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十字,我可以把它作为我观察当下中国社会的线索。”

在剧变之中整个国家的外在表象和精神面貌的趋同是他在行走中国后印象最深的发现。“不论东西南北,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是同样的店铺,同样的招牌,同样的房地产,同样的广告。人们在喧闹中过着同样的生活,有着同样的价值观,挣钱,吃饭,活下去,差异已经逐渐消失,我们失去的又何止这些呢?我们的空间感、文化、传统、价值观,都被简单粗暴直接的替换掉了,而新的东西就像垃圾快餐一样,看起来光鲜靓丽,吃起来味同嚼蜡,还没啥营养。”骆丹喟叹。

骆丹,《国道》,年在踏上“沿墙而行”之旅前,木格一直在家乡四川拍摄三峡地区、长江沿岸的黑白照片。“那个时候我就想,既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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