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大学主创以真实动人的视角,为院线

纪录电影在国内的电影市场一直是特殊的存在。

票房增长最为缓慢,却总有后继者投身于此。

7月9日,由清华大学出版社有限公司出品的纪录电影《大学》正式在院线公映,影片由三位清华毕业的导演执导,采用纪实的手法真实呈现了四位清华人不同的人生境遇与选择,表达出追逐理想、行胜于言的当代大学思想。

凭借日常化的叙事视角和主创对母校的深切情感,《大学》斩获了很好的口碑,成为了本年度院线电影中,第5部在豆瓣达到8分的国产电影。

然而,受限于纪录电影的整体市场接受度,以及题材类型并无猎奇元素的属性,《大学》的商业收益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截至撰稿,根据猫眼专业版显示,影片在大半个月的时间内,仅收获万票房,未能跨进千万级的门槛。

这未免令人遗憾,可是也能从另外的角度说明,国内的纪录电影仍有很大的开发空间。因为在海外,纪录电影已经是一个相对成熟的品类,也有商业营收的样本。只是在国内,相关过程需要行业内的共同努力。

此前,烹小鲜(pengxx01)采访了《大学》的两位导演王静和孙虹,请她们分享了《大学》的创作过程和对纪录电影行业的看法。

感受得到,两位年轻导演由衷地热爱纪录电影行业,尽管目前领域处于探索阶段,但是她们还是愿意去做行业发展的「马前卒」,以己之力,贡献能量。这种“少有人走的路”的态度,无疑鼓励着更多青年创作者“勇踏人稀之境”。

王静和孙虹介绍,《大学》从产生想法到承制完毕,总共历时三年多。而在最初的策划阶段,选择拍摄哪些对象,是项目执行的关键点。毕竟,人物才是大学精神的承载和传播对象。

然而,一所大学里芸芸众生,挑选出真正兼具故事性和可执行性的人物,并非易事。对此,《大学》的导演团队有着明确的想法:

第一,大学是由“教”和“学”组成,所以老师和学生缺一不可;第二,基于内容看点的诉求,他们锁定了一些正在经历人生转折的人。

在她们看来,每个人在跨越到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之时都需要抉择和适应的勇气,而这些人生决定的背后又会透露出个体的价值观和大学给予个体的影响。

综合这两点考虑,导演团队很快制定出初步的跟拍框架:一位新生、一位毕业生、一位即将入职的新老师和一位即将退休的老教授。新旧交替,象征大学精神的传承。制定了框架,导演团队开始寻找和沟通愿意接受拍摄的人。

这个过程有难有易,相对容易的是学生。据王静透露,第一位确定的人物是新生严韫洲。由纪录电影定于年4月开拍,彼时,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有余。摄制组紧急联系了一些中学,表示想拍摄一些有意愿报考清华的高三学生。

随后,高校老师推荐了几位成绩优异且心理素质较好的学生,建议他们在不影响同学们复习的前提下进行少量的拍摄,而严韫洲就是其中之一。幸运的是,严韫洲在自己的努力下如愿进入了清华大学学习。

从最后冲刺到成绩出来,再到填报志愿,以及入学报到,导演团队全程将严韫洲及家人的心境用镜头记录其中。想来,他们全家或紧张或高兴的状态,代表了千千万万高考家庭的状态。

第二位确定的是毕业生宋云天。面对着就业方向的选择,他经过长时间的思虑,最终决定去支援基层建设,这是一个艰难而又坚定的决定。导演团队全程拍摄了他去面试,自我纠结,和女朋友沟通,以及最后定下方向的全过程。这样看来,宋云天的状态代表了广大毕业生对人生方向的思索。

第三位是新入职的教师蔡峥。王静说到,当时他们陆续拜访了一些正在求职清华的老师,其中蔡峥老师的研究领域和科研方向让他们最为震惊,这是一位“仰望星空”的天文学家,经常在天文台独自进行长时间的观测,孤独而又浪漫。这种严谨、坚持的科研态度和执行力,是广大清华教师的缩影。而天文领域,又自带戏剧魅力。

第四位是临近退休的钱易教授,她是最后一位同意拍摄的对象,导演团队曾向其发出三次拍摄邀请,最终通过一封真挚的手写信,才征得老教授的同意。钱易教授的身上,体现的正是清华“行胜于言”的校风。通过拍摄她的工作和生活可以非常自然地呈现许多跟她年龄相仿、甚至年龄更大的老一辈清华教师,展现清华人之间的代代传承。

在确认四位拍摄对象之后,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拍摄和制作工作。为了呈现最真实的人物状态,他们选择了最日常化的视角。这个过程有三大难点,分别是人物关系、实操环境和素材取舍。

首先是处理和拍摄对象的关系。他们需要保持一个十分紧密但又不会过分打扰的状态。

因为纪实拍摄始终会给拍摄对象带来一定的影响,但纪实拍摄又需要长时间地跟拍才可能获得真实而鲜活的素材。如何把握这两者之间的尺度和分寸,是对纪录电影导演团队最大的考验。

一方面,团队需要真实呈现拍摄对象的日常生活,以及在人生转折中的情感和心态变化;另一方面,不能让拍摄对象因为镜头而紧张,失去最鲜活的真实瞬间。

关于这点,王静直言,首先,前期的沟通非常重要,导演组要非常坦诚地告知拍摄对象自己的想法;其次,双方要建立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成为朋友,彼此有默契度。

其次是客观的拍摄条件。据孙虹透露,跟拍蔡峥老师去夏威夷观测的过程很艰难,因为天文台在莫纳克亚山的山顶上,海拔高达米,整个团队需要克服恶劣天气和高反的影响,所有参与拍摄的人都要一边扛设备工作,一边吸氧,还要非常寒冷的环境下拍摄星空延时,挑战巨大。

而在拍摄严韫洲和钱易老师的时候,他们要在狭小的空间或者人物流动的状态进行作业,比如人物在家里、办公室或者其他场所的一言一行,再比如严韫洲骑自行车入校的场景,这些场景都需要专业摄影师的配合与指导。与此同时,为了加强影片的视觉效果,导演团队用了很多光影来映射人物的心理状态。

此外,疫情也为《大学》的拍摄带来了不少的困难。王静讲到,当初计划是拍到年年中,疫情的来临导致拍摄必须中断。所以,导演团队只能忍痛暂停和割舍了相当一部分素材的拍摄,如各个人物在疫情期间的工作和生活等。

第三是剪辑取舍,从主观上说,每一个人物都是非常丰富的个体,短短的分钟篇幅有限,纪实的手法无法每时每刻地捕捉。这样对于拍摄对象的呈现有所局限,无法把所有感动的点全部纳入,只能尽量“化繁为简”,以追求戏剧看点和真实生活的最大平衡点。

毫无疑问,凭借最真实的表达与呈现纪录电影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魅力。但是正因如此,整体的内容会显得平淡,缺乏跌宕起伏之感,娱乐属性较差,难以长时间吸引观众注意。因此,在观众未培养出观影习惯的前提下,国内的纪录电影创作任重而道远。这个时候,市场必须出现更多像《大学》主创一样的团队,用热情和思维去创作,促使领域始终有新鲜的内容,才能保证在未来实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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